离婚不仅麻烦,而且昂贵,要牺牲经济利益才能换取独立和内心的平静。正在破
裂的美中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差别。
西方国家要求在经济上与中国“脱钩”的呼声越来越高。据路透社报道,美国正
在考虑设立250亿美元的“回流基金”,并且加强了对中国科技巨头华为的围剿。
美国政府还将目标对准了中美人员交流,放慢或取消了对希望在美国科技公司工作或
在美国高校学习的工程师和学生的审批。
中国巨大的市场容量是不容忽视的:根据研究公司荣鼎集团的数据,自2012
年以来,美国对华直接投资一直稳定在每年150亿美元左右。但随着美中地缘政治
、技术和意识形态竞争的加剧,某种程度的“分手”似乎不可避免。
双方都将为此付出巨大代价。美国对中国的依赖不仅仅在于采购口罩或iPho
ne供应链。中国公司是美国高科技行业的主要客户,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也有助于增
加美国高校的收入,缓解数十年来教育投资不足的问题。
过去几十年来,虽然美国联邦政府提供的研究经费已停止增长,但美国高校仍位
居科学创新的前沿。原因之一就是留学生对昂贵的美国学位有着不断增长的需求。而
中国学生又是美国高校最大的客户,占外国留学生的1/3。2017年,中国学生
在美国的教育和相关支出为139亿美元。这大致相当于联邦政府2017年为大学
提供的研究经费的一半。
与此同时,在中国的郑州(也被称为“iPhone之城”)等其他制造业中心
工作的大量廉价劳动力也让苹果公司能够迅速生产出产品,所以苹果只需要储备一周
的全球库存。这让苹果得以把更多现金投入于研发。苹果的竞争对手三星电子自己生
产的产品更多,过去5年中平均要储备60天的库存。与越南、台湾地区或墨西哥之
间更深层次的融合也许可以帮助美国实现供应链的多元化,但不太可能复制中国大陆
的规模经济。
限制美国向中国公司出售技术也许能阻碍中国进步,但同时也会伤害美国自身,
如果中国转向其他卖家就更是如此。与此同时,中国也在不断增加研发支出。世纪之
交,中国的研发投入只有约100亿美元,到2018年已达到近3000亿美元,
仅次于美国。美中关系的进一步恶化当然会导致中国技术发展放缓。但考虑到中国投
资已快速赶上美国,中美“脱钩”似乎不太可能完全阻断其发展。
美国安全方面的鹰派人士应当意识到,切断两国供应链和教育联系,将对美国自
身的竞争力造成重大损失。如果“脱钩”继续下去,可能需要更多的联邦资金用于基
础研究和高等教育,以填补缺口。这可能意味着美国要提高税收,对其他国家人才提
供更友好的移民政策,弥补可能的中国人才流失。最后,美国消费者需要做好准备,
拿出更多钱为奢侈的安全和多元化供应链买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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