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握内在机理 防止顾此失彼——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客货运输关系反思

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交通运输政策的难题之一是如何协调客货关系。一方面为遏制病毒通过各种交通运输方式传播，需要对人员出行进行管控；另一方面，为了防止物流供应链中断，需要保障物资运输。把握客货关系内在机理，防止顾此失彼，既是疫情防控期间的重要政策议题，也为常态下政策完善提供了借鉴。 客货运输关系的规律和趋势 旅客和货物运输系统存在一定的互补性。人们利用不同的交通工具运输旅客和货物，但与此同时它们会共享相同的基础设施。在某些情况下，旅客和货物可以使用相同的交通工具进行运输。比如航空运输中大约有80%的货运量是利用客机的腹舱来完成的。 近年来，客货分离作为交通运输业发展的一种潮流趋势似已成为共识。为缓解城市交通拥堵，需要把不同时间段、不同区域、不同车道的道路设施分配给客货的不同需要；随着城市空间扩大，原先处在老城区的货运场站和物流园区逐渐向城市外围迁建；在港口城市，承担货运装卸的港区逐渐向城市外围推移，老港区从生产性岸线转向生活性、商业性，实现城市产业功能的转型；我国高铁从起步就被冠以“客运专线”，高铁的发展又极大地释放了铁路货运能力；从顺丰在湖北鄂州建立国际航空货运枢纽起，国内很多城市都在竞争航空货运枢纽地位，这从年前的《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》中就可以看出。 但在观察分析客货分离的新趋势时，需要回到客货关系的基本面上把握客货之间的内在逻辑。也就是客运、货运为什么要分离，起点是什么，怎么理解客货运输之间的内在联系？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交通运输问题和政策，为我们深入理解客货之间的内在关系提供了窗口机会。 疫情期间的物流中断和货运保障 交通基础设施既是客运出行的载体，也是货运物流的基础。流行病期间，管控出行势必影响到人员流动和生产用工，这无疑会加重物流形势的严峻态势。“一刀切”的交通管控政策在遏制疫情传播的同时，也会对货运物流造成严重影响。 疫情防控前一阶段，不少地方一度采取“封城”“封村”举措，乡间甚至县乡（镇）道路被人为阻断。虽然国务院和交通运输部等有关部门多次下文明令“五个严禁”，但是各地高速公路出入口仍有部分封闭，国省道和农村公路擅自设卡拦截、断路阻断交通等违法行为仍然存在，特别是一些地方对外地车辆一律禁行劝返，导致交通网络无法畅通。 严格交通管制对物流的影响同样体现在国际运输业务中。作为“一带一路”的重点项目，中欧班列受限于严格的交通管制一度导致去程班列集货慢、回程班列货物分拨难，加之货源生产企业延迟开工使得货源严重不足，2月份欧线出口班列整体处于停止运行状态。 另一方面，流行病期间容易形成物资囤积抢购风，市民囤积口罩等防疫物品、酒精等消毒产品以及生活物资，许多超市货架被扫空，从而造成物流和供应链的不稳定，“封城”“封村”和旅游贸易禁令无疑会导致雪上加霜。流行病期间的抢购囤积不是我国疫情初期所特有现象，而是各国普遍性问题。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严重的美国、新加坡等国也一度出现了抢购生活物资的现象。 客货关系中值得关注的若干新动向 疫情期间，交通运输领域的一些新动向、新做法，同样反映出客运和货运之间的密切关系。 香港特区政府的运输政策清晰明确。为了防止人们对物资供应的担忧恐慌，香港特区政府特别强调，“香港一系列管控口岸管制区措施，均以客运服务为管控基础，并不影响货运。”这说明，香港一开始就对客货运输之间的紧密关系有充分认识。 航空货运更多采用全货机运输。疫情期间，很多客运航线减少甚至停飞，不能像常态下利用客机腹舱进行货运，更多采用全货机运输。 城市配送和快递业务大增。疫情期间居民减少出行，“宅”在家里，这为一些配送和电子商务公司提供了机遇。“快递员多跑路、让客户少出门”反映出疫情期间的客货替代关系。当然，疫情防控初期，由于快递物流也受到人员隔离规定的影响，电子商务对需求的响应速度与能力相比常态出现了大幅下降。 无人机和无人驾驶等各种无人运输广泛应用。无人送餐车、无人巡逻车、无人配送车、无人驾驶出租车、无人驾驶环卫车等，在满足运输需要的同时，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接触感染机会。 深刻把握客货运输之间的内在机理 疫情防控期间交通运输市场运行和政策应对，反映出非常态下客运与货运之间的紧密关系。对人员的隔离和流动限制既是对客运出行的交通管控，也造成了货运物流和供应链劳动力资源的紧缺。不论是统筹疫情防控与复工复产的时期，还是疫情过后的常态时期，交通运输政策都应该把协调客货运输关系作为政策制定的重要原则，把握好客货运输之间的内在机理。 交通管控政策充分考虑货运物流。流行病时期的客货关系处理，已成为重要政策议题。建议全面总结交通运输领域疫情防控和推动复工复产的经验，更好在常态化疫情防控中处理好客货运输关系。 疫期做好卡车司机和快递小哥等特殊群体保护。在流行病期间，快递小哥、卡车司机和装卸工是最为特殊的群体。就防疫需求而言，他们应同医护人员一样，需加强自我保护，实施特殊灵活的隔离政策。对短期内向疫情重点区域运送物资的司机、装卸工等人员采取更具人性化的关爱保障举措。按照《公路货运行业新型冠状病毒流行期间营运防控指南》，指导企业做好返岗员工健康档案管理，夯实企业安全管控责任。 促进常态下交通需求管理能力提升。虽然流行病期间的交通管控政策旨在遏制病毒传播，但同常态下缓解城市交通拥堵的政策一样，都具有控制交通出行需求的效果。流行病期间的在线居家办公、错峰上下班等交通应急管控举措，也为常态下的交通需求管理提供了经验借鉴。 总之，客货之间存在对立统一的关系。世界上并不存在两个独立的运输系统。客运和货运共享着交通基础设施，同样受到成本、能源和环境的限制。客货分离是相对的，研究客货分离，首先要把握好客货之间的内在关系。 [188] \t